大雨塌方露出女尸,背后是恶女狠男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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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20年前的年8月14日。

著名芦柑之乡——福建永春县城西一百里外的锦斗镇长坑村长润岭山坡上的那一片片漫无边际的芦柑林,在滂沱大雨的冲刷下“沙沙”作响,一些根底浅的芦柑树早已被风雨击打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傍晚时分,山峦里灰蒙蒙的。此时长坑村半山坪的村民苏伙金与其妹苏小凤等人正在雨中跋涉。他们是要到自家的那片芦柑园里,刚才得到消息,半山坪的芦柑园塌方了。

在芦柑园塌方的山土里,苏伙金看到一只编织袋,装得鼓鼓的,散发出一股恶臭。苏伙金用手摸一下,感觉里面软软的。好奇心驱使他仔细再摸,结果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由于这一翻动,袋里的那股恶臭更熏了,呛得他眼泪直淌。苏伙金将手在土里擦了擦便走了。

回家的时候,苏伙金问家人有否将死猪之类的东西扔在芦柑园里?家人均否认。苏伙金便谈及发现的那袋东西。家人好生奇怪,又相邀拿着手电筒和钩刀去探个究竟。这次是有备而来的,苏伙金站在距那只编织袋还有5米开外的地方,拿起摘芦柑用的钩刀将袋子割破。顺着手电筒照去的那束光线,看见里面有一撮头发,再钩弄两下,竟是一个掉了头皮的圆溜溜的人头来。

几个人惊吓得顾不了许多,把钩刀一扔,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跑。

芦柑园里发现尸体的消息迅速传到永春县公安局锦斗派出所。锦斗派出所的民警连夜赶往现场核实情况,当即报告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案情重大。永春县公安局局长张建才、政委涂建发、刑警大队长刘南辉率侦技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泉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政委林元益也率技术人员赶往增援,着手进行现场勘查、尸体检验和调查访问工作。

现场位于锦斗镇与玉斗镇的结合部。芦柑园的上方是两条村道,距案发现场最近村庄都要有2里路。在距村道40余米的塌方处露出那只已被钩破的编织袋,从编织袋的缺口处已可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头和脚丫。

法医冒着腥秽的恶臭进行尸体检验:整个尸体被捆绑得像个肉粽似的。解开绳索,看清这是一具女尸,死者上着白色短袖T恤衫,下穿蓝色牛仔裤、赤脚,口腔内塞着女子用的丝袜,头部的五官都绕扎着黄色封口胶带。法医确认死者年龄在22至25岁之间,尸长公分,发长45公分,死亡时间已有10天左右。尸身无显见的外伤,系窒息死亡。

由于雨水的冲刷,现场可供破案的条件不好,勘查工作结束时只提取那只编织袋及袋里的一条毛巾和死者的衣服。技术人员对尸体进行了拍照并捺印指纹。

案件的性质已明摆在那里了,这是一起杀人灭尸案。综合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情况,警方进一步分析,凶手对现场一带具有知情条件,从埋尸位置看作案者是两人或两人以上的可能性较大,杀人的第一现场应在室内,凶手与死者应有某种联系,芦柑园只是凶手杀人后移埋尸体的第二现场。

那么,作案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是情杀?或是财杀?仇杀?作案的第一现场又在哪里?凶手与死者有一种什么样的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摆在刑警面前,案情盘根错节,扑朔迷离。

尽管罩盖在案件上有说不完的疑问,但最大的疑问是死者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搞清楚了,其他问题便会迎刃而解。通常无名尸案的侦破工作,难点在查找尸源上,突破口也在于此。张建才等专案指挥决定以查找尸源入手展开侦查,一切工作围绕着这一中心进行:

一是以现场周边地区为重点,在玉斗镇的凤溪、竹溪和锦斗镇的长坑、洪内等村进行排查,寻找与死者体貌特征相近的失踪者;

二是根据死者着装分析,死者可能是在省道三(明)郊(尾)线沿线的发廊、饭馆、歌舞厅、加水站做事的小姐。因而在全县范围内对上述场所的从业女性进行逐一排查,查找失踪者或知情者;

三是在有线电视、广播上播放认尸启事,在全县和相邻的县市张贴通告。并向本地和大田、漳平等地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

四是对现场周边的调查访问中注意查访有否在案发期间带外地女子来过的情况,以从中发现嫌疑人员。

排查工作艰难地进行,专案刑警几乎走遍了永春山区的每一个村落,又几度赴大田、漳平、德化等邻县查证。前后发现了10余个条件相近的失踪者。

刑警在锦斗镇锦溪村排查时发现,有一个与死者体貌特征相近的人,失踪已经十余天了,为此家人在泉州晚报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其父母看了死者的遗物照片,也没有否认。结果在派出所找出其户籍档案中的指纹底卡进行比对,排除此人;

德化县赤水也有一个女孩,案发前跟一个到德化打工的湖南人私奔了。但经过调查,此人6月份还从湖南写信回家。像这样的人,8月初又死在永春似乎不大可能;

负责排查三(明)郊(尾)线上加水站的刑警找到一条线索,在某个加水站里,曾有一个服务员突然失踪,其姐从大田县老家来找也找不着。侦查人员想尽千方百计,才查得失踪女子叫王丽梅,家在大田县谢洋乡。想通过户籍底卡检验比对指纹时,户籍民警竟然说,不要比对了,王丽梅这个人我认得,刚才还来派出所。专案刑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才过一会儿的时间,民警叫来活生生的一个女孩,还真是王丽梅。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专案刑警兵分六路,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先后调查核实了千余户、多人次、几百辆车次以及数十家路边店、加水站、发廊、歌舞厅等场所,但均无线索,外调刑警也无功而返。

专案工作从盛夏到仲秋,转而进入寒冬。案件的查处似乎也进入了冬眠状态,死者是谁仍是个谜。时间很快地进入了新的世纪,永春刑警并不气馁,专案人员在清理专案工作的各种具体材料中,通过反思总结,及时地调整了侦查策略。同时,坚信只要是工作扎实、细心,大海也可以捞出针来。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年2月12日上午专案刑警在调查中,得到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一个叫陈霞的女子举报:曾经在坑仔口镇公路边康某的发廊店当服务员的一个小姐,衣着特征与死者相似。陈霞是在洛江区市场边的一家发廊与其认识的,以后两个人关系比较好。当时这个服务员离开康某的发廊前告诉她,说是要回家。据称这个人是福清人,姓张,但具体什么名字,她不知道。

陈霞还说:“康某店里那个服务员走后,她曾经打过她的手机,但直到现在手机还是没有开通过。”所以她怀疑是不是她遭到不测了。

查找尸源的工作总算是有点眉目了。但要真说是已经打开了缺口,还要费一番周折。手机交费单上显示,机主8月份以后既无停机,又无使用……

根据陈霞提供的失踪女子的手机号码,刑警到永春邮政局调查,结果相当顺利。该机主办的是邮政储蓄代缴话费手续,机主叫张晓艺。从储蓄卡电脑数据中显示:案发前的8月1日,张晓艺在账上还有多元的情况下,又存入元,说明她还准备继续使用手机。7月以前每月话费都要支付元左右,偏偏在8月初话费才花费了43.5元,就没有再使用过。从9月开始每月都是电脑从储蓄卡中自动抵扣10元月租费用。也就是说,9月份以后,张晓艺的这个手机既不申请停机、又没有再度使用过。由此可以确定,张晓艺确实是失踪了。

张晓艺是失踪了,但张晓艺是不是就是死者?其真实身份如何?

在汇总最新调查核实的材料后,张建才局长要求刑警副大队长林昭翔和一中队长吕孙才为正副组长的专案组兵分两路,迅速出击。一路赴洛江区,一路到坑仔口镇。目的就是查明张晓艺的真实身份及其关系人。

至此,全案已经进入排摸杀人嫌凶的实质性阶段了。整个专案工作实现了一个大的转折。坑仔口镇一组没有大的收获。公路边的发廊店里,服务员小姐就像流水一样频繁流动,往往一个小姐来了几天,混不好就又走了。一个小店一年有时多达人次的小姐在那里做事,而且是来无影去无踪。况且干这行的又多用化名、小名或“艺名”,用真名的少。发廊老板康某怎么也想不出店里曾经有个叫张晓艺的小姐。任凭你怎么提示,她也不知道。查找其他几家路边店,更是如此。

赴洛江查证的工作就大不一样了,效果出乎意料之外。在万安派出所暂住人口的底册上,专案刑警不仅找到了张晓艺这个名字,查清其系寿宁县平溪乡人,年出生,还找到张晓艺的照片。同时,曾经与张晓艺在一个发廊共过事的“小姐”的姓名、地址、照片等资料也无一挂漏。

专案刑警据此查访了张晓艺在洛江呆过的发廊老板和几个“小姐”。从而得知,张晓艺与一个叫杨小惠的贵州籍发郎女关系较好,两个人是同时离开洛江的。听说都是到永春做事了。

刑警将在洛江掌握的材料和照片向陈霞作进一步了解后,陈霞说:张晓艺离开坑仔口后,她与张联系不上,曾经打电话问杨小惠。当时,杨小惠回答说:“张晓艺确实找过她,不过已经回家了,而且她亲自送张上车的。”

张晓艺找过杨小惠,杨小惠亲自送其上车回家。如此看来,杨小惠是张晓艺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人了。刑警分析张晓艺若是真的如杨小惠所说的上车回家,就不会埋尸于距县城里外的芦柑园里。显然,杨小惠在说假话,杨小惠为什么要特别强调“亲自”送张上车,是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刑警继而分析,杨小惠住在县城的住房,很可能就是杀人第一现场,可见杨小惠即便不是嫌凶,至少也是个知情者。

找到杨小惠就等于找到破案钥匙。新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南辉受命加强专案指挥,专案组警力全部投入永春县城关桃城镇,全面排查,力求把杨小惠找出。

刑警在整个县城歌舞厅、发廊、酒家进行查找,没有发现杨小惠办理暂住登记的记录。但专案人员并不松懈,而是认真地分析,杨小惠在离开洛江后,有可能跑单干做“流莺”了,若杨是“流莺”,那些摩托车工就可能认识了。刑警持杨小惠的照片向“摩的”、“面的”、“的士”的驾驶员访问,果然有人认识照片上的人,不过不叫杨小惠,而叫“杨梦华”,住在环城后路一带。

管她“杨梦华”还是杨小惠,找到她再说。刑警在环城后路一带的查访中,很快发现了杨小惠的踪迹,并知道其与一男子租住在5楼某套房里。

2月15日凌晨1时,刑警大队新任大队长林龙池、副大队长林昭翔率精干刑警直赴杨小惠的租房将杨小惠和与她同居的男子抓获。经查该男子叫王少甫,是锦斗镇锦溪村人。

考案组获悉王少甫是锦斗镇锦溪村人,对杨小惠、王少甫共同参与作案的判断依据更加充分了。因为,王少甫具备了对埋尸现场一带熟悉的条件。

考虑到案发至抓获已经半年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早已形成并较之坚固。刘南辉副局长组织参战刑警详细周密地制定了预审方案。

在有预审经验的侦查员面前,杨小惠、王少甫两人的口供开始露出破绽,相互间矛盾百出。

“张晓艺8月初有没有在你那里住过?”

“有,住了几天,但她已回家了,是我亲自送她上车的”。杨小惠回答刑警还是那句话。

“去年8月初,有没有一个姓张的女子住在你的租房?”

“没有,这房子就住我与小惠,哪来的一个姓张的女子。”这边,王少甫断然否认。

审讯与反审讯,彼此间的攻心斗智,相持了20多个小时。

终于,杨小惠抵挡不住了,接着,王少甫也全线崩溃了。两个人交代出了罪恶的一幕。

今年36岁的王少甫,原在老家的公路边开了个饭店。而今年28岁的贵州女子杨小惠,是做“流莺”时在他店里做事时认识的,两个人臭气相投,缠在一起,王少甫平日少不了照顾她。

后来,王少甫欠了十几万元的债务,到永春县城躲债,杨小惠念及当初在他店里的关照之情,收留了他。平日里靠东奔西跑零敲碎打地操皮肉生意,挣来的几个钱养起这个“二爷”,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平日里,两人商议诱骗哪个同道上的人来敲一笔。杨小惠和张晓艺原来都在洛江海鲜酒楼当小姐,杨吃过张晓艺的亏。杨知道真相后却故作糊涂,反而与张交了“好朋友”,但心里总想报这个仇。

年7月28日,杨小惠到坑仔口镇康某的发廊里找张晓艺玩。晚上11时许,杨小惠邀了张同回永春县城,住在杨的租房。在那里呆了3天,张晓艺自己一个人去洛江,然后又回坑仔口提行李。8月1日晚12时许,张晓艺提着一只红色布箱来到杨的住处,当晚留宿在那里。她万万没有想到,从此踏上了一条约会死亡的不归之路。

在张晓艺整理行李时,杨小惠窥视其箱子里的存折和信用卡,并在聊天中套出信用卡里有2万余元存款。杨小惠将此告诉了少甫,二人便合计对张下手。

8月2日下午,杨小惠设计挽留住张晓艺,王少甫按照预谋的分工,到街上买来绳子、封口胶带等作案工具。晚上,两个人躲在被窝里又详细地商议了作案的分工和细节。

8月3日中午,张晓艺吃过午饭要走,杨小惠要帮张晓艺提行李,并给王少甫使个眼色。王少甫便突然掐扼住张的脖子,将其拖至卫生间,杨小惠拿出绳子将张的手脚捆住,用袜子堵住张的嘴巴,然后又用封口胶带封住。两个人搜出存折和信用卡后,逼张写出密码。张开始胡乱写了一个,王少甫到银行取不到钱后又逼张写出真实密码。晚上,张被绑在床上睡觉。

8月4日中午,杨小惠提出将张弄死,杀人灭口。王同意,两人将张活活闷死后,用封口胶带将张整个头部缠住,将尸体放在床底下。两个人外出取走赃款2万7千元钱。杨小惠建议干脆去买部摩托车,将尸体运到远处山上埋掉。于是,王少甫买了部摩托车和两条编织袋、手电筒等。晚上11时许,便将张的尸体拖出,捆成虾状,塞进袋里。将尸体运到里外的长坑长润岭芦柑园里埋掉。两个人连夜返回住房,又将张晓艺的行李等物销毁,企图掩盖住罪行。岂料一场暴雨将尸体冲露出来。

年5月11日,福建省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泉州市认定:杨小惠、王少甫两人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罪恶,终究是掩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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