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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袁永涛
年6月9日上午11点06分,老红军王定国老人在北京去世,享年岁。永昌人民得悉王定国老人逝世的消息深感悲痛。永昌这块土地上曾经留下王定国战斗的足迹,以及王老退休后重走红军路时,第二次来永昌看望慰问定居在永昌红军老战士的佳话。回想起王老在永昌的战斗故事,老人家为党为国家而忘我奉献精神,让我们的泪水盈满双眼,追忆之情油然而生。
在永昌县东寨镇下三坝村,也就是前进剧团遭遇战遗址上,昔日那座地主郭义强的高大宅院,现仅高1.8米,长9米,墙根宽1.5米西院墙断壁,述说着这里发生在年12月5日,那场红军激战马敌的战斗故事。红四方面军的总政剧团成立于年,其前身是年川陕根据地成立的“蓝衫剧团”,群众称它为“新剧团”。年9月,蓝衫剧团与苏维埃政府社会教育科剧团全编为“川陕苏维埃工农剧团”。年9月工农剧团扩编为三个团,各团按班排军事编制,李伯钊为总团长,副团长为易维钧。年三大主力会师后,整编为一个团,改称为“前进剧团”。
年12月5日,红西路军总部政治部前进剧团遵照总部的指示,顶风冒雪从县城出发前往县城东二十里铺慰问红9军指战员,途中突遇敌马步銮骑兵团的围追堵截,遂退守到郭家下磨庄实施阻击。激战中,团长周汝功、政委易云均、支部书记廖赤健、导演任炳(弼)煌、副团长汪贤臣等领导,40余名战士和保卫人员壮烈牺牲,多人负伤,其余30名受伤女战士被俘。王定国在这场战斗中严重负伤后,这才侥幸躲过马敌的屠杀。她是在同敌人鏖战之中,因为武器已经打光,她在墙高头上向敌人阵地仍砖头时,右肩膀被敌人击中后,从高墙上摔下来,人事不省。待她清醒过来后,已经被马敌抓获了。凶残的马敌打她、折磨她,用各种残酷手段迫使她屈服,但是王定国横下一条心,敌人可以杀了她,夺取她的性命,但是绝对不可能夺走她的理想和信念。因为她是三过草地两爬雪山的女红军战士,怎么能向敌人屈服?马敌没有办法使她屈服,只好把她和其他受伤的几个同伴送到青海马步芳处组成一个新剧团。她在马敌的新剧团里,时刻和大家组成牢不可破的同盟,坚决不像马敌屈服,并寻机逃离虎口。后来被马敌送到张掖韩启功旅驻地后,她寻找机会与地下党取得联系,最终虎口逃生,重新回到党的怀抱,走上营救被俘红西路军的艰苦道路。在兰州八办,她协助党中央驻兰代表谢觉哉,日夜忙绿使得许多的受伤红军战士回到陕北,重新走上抗日前线。
年,已经从工作岗位退下来的王定国,想起当年很多被俘的红西路军战友还滞留在甘肃一带,她便自费跑遍河西走廊寻访。9月20日,王定国和原西路军老战士杨文局(曾担任永昌县第一任妇女主任)来永昌回顾当年的战斗经历,她们参观了革命遗址,尤其是在前进剧团遭遇战遗址上,王定国自费买来香、蜡烛、黄表纸,跪在遗址上烧香化纸后,思念起她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姐妹们,泪水夺眶而出,号啕大哭,以表达她对牺牲战友们的追忆和怀念之情。她的这个举动瞬间感染了县委党史办随她一起去考察的干部。在大家反复的劝解下,她老人家从地上爬起来,怕打掉裤腿上的泥土,然后向大家讲述了那场战斗的详细经过。她是见证人,那场战斗的激烈程度,红军指战员得冲天斗志,就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闪烁。她大约讲了40分钟,在那场战斗里壮烈牺牲的指战员的职务、名称、籍贯等历史资料,她一字不漏讲出来,成为我们党史办研究这段历史及其珍贵的史料。祭祀完毕,她回到县城后,接见了留居永昌的西路军老战士。她离开永昌时,王定国抒发情怀题诗一首。诗为《永昌战斗》:“高歌一曲起烽烟,暇不忘忧百草鲜;岭上练兵观剑舞,寒宵列阵碎金钿;永昌战斗寒敌胆,雏凤飞升登偶然;往事成尘都复记,我思血染河西边。”她回到北京时,身上只剩下了一套衣服,其他的行李全都送给了这些曾经的战友。于是,她与伍修权一起开始为这些人奔走,最终得到了中央的重视,财政部、民政部、卫生部、解放军总政治部联合发文,恢复他们的红军待遇。为了感谢王定国,当时还健在的红西路军老战士,男男女女几十人来到北京,挤在王定国家中不大的厅房里,向其表示谢意。而王定国只是淡淡地说:“这是党让我这么做的,应该感谢党。”
年12月,由县委宣传组织编撰,党史研究员袁永涛同志主笔的《西路军鏖战永昌》史料交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时,彩页上需要一张题词,时任县委宣传部部长张宇峰带着永昌人民的问候,赴北京去见王定国老人。当时,王定国老人身体欠佳,当张宇峰说明来意后,99岁高龄的王定国老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忍着病痛,住着拐杖来到书桌前面,抓起毛笔一挥而就,写下“红军精神永放光芒”八个大字,这也是王定国老人为永昌县留下的最后的墨宝。
王定国革命老前辈,她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中国共产党,奉献给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事业。她少年时期为追寻光明,义无反顾走上伟大的长征路。长征途中,她用歌喉和舞姿,为部队官兵送去伟大的精神食粮,鼓舞着千千万万的红军将士杀敌立功。新中国成立后,她在工作岗位上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克己奉公,堪称楷模。退休后,她心系定居在甘肃、青海、新疆三省(区)红军老战士们生计问题,为恢复他们的红军待遇作出了巨大贡献。在94岁高龄时,她重走长征路,传承红色基因,书写一个中国女红军的传奇人生。值此之际,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和发扬王定国老前辈光荣的革命传统,为党和国家的事业而努力奋斗。
“魂归九天悲夜月,芳留百代亿春风”,千言万语难以表达我们对王定国老人的追忆之情,那么,我们就祝愿王老一路走好。
袁永涛,陕西西安人。红西路军永昌战役纪念馆专职党史研究员。西安外语学院毕业。从事英语教学数年,后从事县志,红西路军史研究,获得研究员职称。主要著作有《西路军鏖战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