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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直播
一个手机被放到了三脚架上。
冲着屏幕的说话声有点紧张、生疏,但很快它的主人镇静了下来,开始有板有眼地讲解。
按照惯常,腊月是甘肃省牧民们一年到头最悠闲的一个月份。此时,草原上黄草绵绵,祁连山被冰雪覆盖,羊群开始归圈或者转场迁徙,需得等到次年3月,草原才能恢复勃然生机。
今年,“闲冬”被打破,牧民们有了“新农活”。他们纷纷拿起手机,在牧场上搭起直播间,对着镜头热火朝天的吆喝起来。冬日草原萧瑟的景象,也在这些热闹的叫卖声中一扫而空。当地永昌县的羊肉,就这样跨越祁连山飞向全国各地,成为春节爆款羊肉。马上到来的年关,成了他们增收的最关键节点。
周峰牧场旁边搭建的直播间里,主播说得起劲,用户买得火热。
永昌,位于河西走廊中东部,是中西交通咽喉要道。这里,水草丰茂,草原上生长的珍珠草、沙葱等多种耐盐碱植物和红花岩黄芪、枸杞等十余种中药材,以及天然的祁连山雪融泉水,成为优质肉羊生产发育得天独厚的天然资源,因此流传有永昌肉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之说法。
尽管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悠久的养殖历史,往年永昌牧民们的收入却很微薄。根据当地政府发布的公开报告,永昌县的羊饲养量稳定在万只左右,但是畜牧业的总产值只有不到4亿元,农民人均牧业收入仅元。
家住永昌县红山窑镇毛卜喇村的张宏,就曾是这些收入微薄的牧民中的一员。张宏出生于年,家里养着多只羊,20几头牛,羊肉换钱之难他深有体会:祁连山区的信息闭塞、运输困难,牧民们没有销售渠道,只能坐等商贩来收,再由他们卖给更大的经销商,利润被层层摊薄,最终辛苦一年所得却寥寥无几。
张宏的这一困境被打破,缘于和一名叫周峰的年轻人的偶然相遇。周峰年出生,原籍扬州,后来随同岳父来到永昌县创业。年夏天,在山中旅行的周峰遭遇倾盆大雨,只好步行到附近的住户张宏家避雨。赶巧张宏正好煮了一锅清水羊肉。
周峰被这肥而不腻、香而不膻的鲜嫩羊肉惊艳了,连连惊呼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得知这么好的羊肉却只能贱卖后,他当即对张宏拍下胸脯,承诺要帮牧民们突破销售困境。
成为爆款
初衷虽然美好,但周峰面临的困难并不少。
按照他的设计,想要让永昌羊肉走出祁连山,就得打破传统渠道流通模式,开辟“线上+线下”的双渠道。而这需要先解决屠宰后的羊肉保鲜问题,并搭建一条成熟的产业链。
为此周峰成立了永昌县溪源肉联加工有限公司,梳理出了一条集牛羊养殖、屠宰、牛羊肉精细分割、冷冻贮藏、销售于一体的综合性产业链,并注册了“祁连天宝”和“西牛优选”两大品牌商标。
溪源肉联厂的车间里,工人们正在流水线上忙碌。
年,“祁连天宝”和“西牛优选”开始在拼多多等电商平台开设旗舰店,通过网络销售永昌的牛羊肉。但周峰很快被泼了一盆冷水,由于缺乏专业人才,电商店铺最开始委托给了北京一家公司代运营,第一年,店铺亏损了多万元。
年,周峰调整思路,吸纳一批从事电商5-7年的专业人才,新组建美工、运营、客服、新媒体、直播等多个部门,尝试直播带货的形式,生意才逐渐走上正轨。
拼多多“直播+拼购+产地直发”的新玩法,免去了大量的中间渠道,使得永昌羊肉价可以稳定在较为实惠的10斤多元,一跃成为平台上最受欢迎的爆款牛肉。消费者受惠的同时,永昌当地养殖户的生活也因此得以改善。这两年,通过拼多多直连生产与消费后,与周峰合作的多户养殖户基本上每年都能增收10%以上。
永昌羊肉销售火爆的背后,离不开平台在背后的助推。今年1月6日,拼多多开启年货节,放出最高补贴60%的“百亿补贴”资源,并开启24小时发货。祁连天宝、西牛优选两个品牌都入选了百亿补贴优质年货,每天订单应接不暇。永昌羊肉的销售旺季,也从得以从去年10月一直延长到了今年3月。在这其中,年货节又是最关键的销售节点。
拼多多带来的强大购买力,让周峰的公司飞快成长的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的农村就业。年,周峰公司的销售额达1.5亿元,周峰团队的年人均收入达到6万元。今年周峰计划还将加大研发,推出丝路之光牛肉干等深加工产品,同时建设一个千亩肉羊养殖厂,形成养殖、加工、销售的完整产业链,吸引更多年轻人返乡。
加班的牛排工厂
当周峰带领着永昌农人在西北为了年货羊肉而奔忙时,远在上海的胡亮则为了消费者的春节“牛排自由”加班加点。
区别于周峰的远赴西北异地创业,胡亮是家族生意的接班者,不过这接班的难度堪比二次创业。胡亮祖籍安徽阜阳,上世纪90年代父辈便前往上海做起了牛肉进出口贸易。但在胡亮看来,家族的生意之所以能做的风生水起,主要靠得还是当时进口牛肉信息的不对称。随着市场逐渐透明化以及国内消费者对高品质牛肉需求的增加,这一部分时代红利正逐渐消失。
抱着改进产品、拓宽家族生意的目的,年胡亮创立了希菲生鲜,并于年将店铺搬上了拼多多等电商平台。
但改造说起简单,实践起来却十分艰难,比如货源的梳理。希菲生鲜从事的是牛排进口生意,采取国外供货、国内加工的模式。想在这一过程中,摊薄单位成本,让消费侧获得更高溢价,首先需要向产业链上游延展,从源头上掌控货源,尽可能把海外供应商“包”下来。
这一过程困难重重,胡亮的供应商主要集中在南美,最初这些国外厂商的许多产品不对中国公司开放,经过许多努力和谈判后才有改观。现在希菲生鲜已经可以做到提前一年谈妥价格,包下对方的全部产品。除了货源更加稳定外,此举砍掉了不必要的中间环节,把成本做到极致,从而拉低终端售价。
胡亮自述打通原料端的过程。
“之前要经过两手、三手贸易商,但现在可以做到从国外供应商直达我们自己的工厂,经过深加工后送到消费者手中。”胡亮说。
牛肉消费渠道和场景的改造,也是胡亮生意创新中的重要一环。以往,吃牛排基本上只能到西餐馆。上游供应商主要面向餐馆供货,传导到消费端,食客不得不为一块牛排付出更高溢价。
得益于电商渠道的兴起,许多商家重新规划产品矩阵,并利用冷链物流将牛排直接送达家庭厨房。这就省去了大量的中间成本,让牛排价格大幅降低。消费者一百多块即享受到高品质牛排的自由得以实现。
希菲生鲜的主要电商渠道是拼多多,年的销售额只有数十万元,去年已经达到两三千万。
年货节成为商家们销售的关键节点。
今年春节期间,各大电商平台纷纷举办年货节,牛排是重点补贴类目,以希菲生鲜在拼多多上一款原价元的西冷牛排为例,补贴后价格为元。这几周,凭借着拼多多这股年货节大促的东风,希菲生鲜旗舰店的牛排销量较去年同期增长了4-5倍,整个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备货。胡亮估计,今年店铺的销售额预计能突破1亿。
新生意
羊肉与牛排只是年货节的一个缩影。在消费不断升级的背景下,年货的寓意不再是寻找“妈妈的味道”、“故乡的味道”,会吃、爱吃的年轻人更希望找寻的是“各地乃至全球的美味”。
为此,在今年的年货节上,拼多多与上千个农副产品品牌和超万个优质商家,联合置办年货:从传统的粮油米面到丹东草莓、寿光蔬菜、甘肃羊肉、舟山、湛江、大连多地的海鲜等地标、品牌农产品,再到美国开心果、智利车厘子、挪威北极鳕、法国吉娜朵生蚝等全球直采的尖货,一时间都持续涌入平台。
周峰和胡亮也更加紧张忙碌。他们的电商生意越来越上道,而他们本人,也成了新一波电商创业大潮中最勇敢的那些尝鲜者。
据拼多多发布的《新新农人成长报告》显示,在拼多多平台上,年之后出生的“新新农人”已经成为推动农产品上行的崭新力量。截至年10月,平台的“新新农人”数量已经超过12.6万人,在涉农商家中的占比超过13%。
这些新农人的特点是成长于移动互联网时代,与父辈相比,他们具备更高的学历,懂得经商管理。他们对电商、直播等新型创业方式有着天然的敏感度,在他们手中,手机可以变身“新农具”,直播就是“新农活”,田间和草原就是大自然为之搭起的工作室。他们正通过电商、直播、产地直发多种方式,在全国各地的农田中、草原上、林地间成就着一首首关于致富的故事。
在历史上,居于苦寒之地的祁连山麓长期以来曾被视作是畏途,那里曾有过短暂充当商路的一段时期,但难说的上是行商坐贾的理想之地。现在,那里的草原牧民前所未有地和外界连接在一起,荒凉和贫瘠不再是代名词,相反,越来越多的新生意正在改写着它旧有的面貌。无论是祁连山,还是大上海,在某种意义上,一部手机、一场直播、一个平台,成为这个时代新的财富密码。
对正置身其中的人而言,这是一件难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