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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刘教授早早的就在沧州火车站等着迎接我们。他说:“我简直太荣幸了,像医院,能有机会走到这样的大平台,非常感恩,我们一定努力做出点儿样儿来。”他的诚恳令我感动,也让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患者都与他成了朋友。对此,刘教授只轻描淡写地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单纯地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大夫,要换位思考,替他着想,自然就成朋友了”。
在与他的对话中,总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不断向上的张力,那股张力源于他自身蓬勃的生命力,也源于他想要带着团队不断向前的热切和渴望。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想要“干点儿事儿”的决心,和那种随时随地都准备战斗的姿态。
从最初他洞悉到介入技术的趋势,自费到全国各地进修;医院神经血管介入科的创立;再到摸索出一套属于本地特色的“沧州模式”。这看似“天时,地利,人和”的幸运,同时光顾了一个人,但这其中的每一步,其实,都给了那个有准备的人。
聊起这些年的关键转折,他总说:“当时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但站在局外的我们清醒地知道:这些成绩,是一个躬身入局,慎终如始的奋斗者应得的奖励。
采访:金井子
编辑:任晓丹
校对:金永美
本期访谈嘉宾:
医院刘永昌教授
Q1
您第一次接触神经介入技术是什么时候?
A1:应该是在年,那时候我还在神经外科。一直在从事传统的开颅手术,脑血管病这一块,我们主要做开颅动脉瘤夹闭术。慢慢发现,做动脉瘤夹闭的病人越来越少,好多病人都选择去做介入栓塞。说明人们已经开始重视微创,后来我一想不行,我得去学学介入技术。
其实,医院最早是放射科大夫在做介入,我们的病人都交给放射科大夫做,有我的病人,我就跟着去,他们在上面做,我在下面看,就这样开始跟介入结缘了。
Q2
我听说您进修取栓都是自费去的,为什么要自己花钱去学取栓?
A2:也是环境逼迫人这样做,为什么这么说呢?时代在发展,医疗技术在更新,尤其是介入取栓技术已经出现。如果按照传统我们科室的学习途径,论资排辈一个一个的去,我那时候还年轻,还轮不上我。我当时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学习先进的理念,跟上医学发展的步伐,才能跟上时代的潮流。稍微一晚,可能机会就错过了,那时候想的还是很简单。
所以,医院学习,最后选择医院的彭亚主任那儿,那时候好多人医院去学习,为什么选择常州呢?因为那里是全国第一家取栓上例的中心,医院,而且是神经外科,所以我直接背起包,拿着钱就去了。
我特别感恩彭亚主任的帮助和指导,不吝赐教。也感谢我自己的坚持。
Q3
您的从医经历中,哪一段经历对您最重要?
A3:可以说每一段经历都很重要。要说起来比较特别的医院学习的这一段时间。
在年,医院动脉瘤栓塞培训班学习,刘建民教授在开班仪式上问大家,说做动脉瘤栓塞的有多少?一多半人举手。说做动脉取栓的人举手,几个?两个人。
最后刘建民教授说:“回去一定要干取栓,如果你不干取栓,即使现在做动脉瘤做的再多,早晚有一天会跟不上潮流。”所以后来我才坚定的学习取栓。起步很难,但是坚持下来了,这一段经历,对我目前状态是影响最大的。
Q4
医院行列里,医院还算是介入技术起步比较早的,在沧州完成了多个零的突破,在非常有限的条件下,怎么能做的这么好?
A4:也不能说好,只能说是顺应这个时代一步一步的做,现在回头来看,刚开始做神经外科,喜欢做动脉瘤夹闭,因为病人量大,就喜欢脑血管病,干着干着我发现动脉瘤都去做介入栓塞了,我们又跟着去学介入。后来又发现缺血性的疾病占80%,出血只占20%,更广阔的领域是在缺血,那就又开始涉足缺血。后来缺血里面又赶上了动脉取栓的时代到来,我们又直接把这个方向转到了动脉取栓这个领域,一直在深耕,而且国家也非常重视取栓,所以这样一步一步的过来的。其实也不是规划的,就是顺其自然走过来的。
万石谷,粒粒积累;千丈布,根根织成
Q5
如何让优秀医疗资源下沉?
A5:首先从国家政策方面要求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在我们的专业领域,脑防委一直在推动,溶栓、取栓医院。我们是最早一批的高级卒中中心,目前已是示范高级卒中中心,全国只有20多家,所以说在这方面我们走的还是比较靠前的。
我们是怎么做的呢?急性脑卒中目前是国家非常重视的疾病,救治过程时间是最重要的,越快越好,医院解决,那肯定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他们早期的技术水平是不够的,怎么办?要靠我们共同承担更多的责任,去帮扶他们。
这里面有几种方式,一方面就是他们过来进修,我医院的进修生,我们真心的去教他们,把他们当做我们自己的医生去带。另一方面他们回去之后想开展工作,我们会派人过去指导。其实沧州很小,两小时就把沧州边境给跑遍了,所以我们可以下去帮助他们开展工作。还有一方面就是远程交流,依靠互联网等各种形式,目的就是把技术真正推广下去。
当然有人可能说,推行下去之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们不是这样认为的,脑卒中人群太大了,大量的病人等着救治,所以说应该从这个点出发,顺应国家政策,让更多老百姓获益。
在开展的过程中,更多的老百姓了解了这项技术,很多也会往医院来,当然一些复杂的病例,县医院治疗有困难也会往我们这转,所以这也是分级诊疗。
Q6
对于卒中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医院也建立了卒中患者绿道模式,能给我们介绍下你们的模式吗?
A6:我们的模式也建立不久,现在我们称为“沧州模式”。这个模式变化最大的,就是团队融合,程序简单化。比如说10个步骤,我们就简化成5个步骤,这样转接的人越少,步骤越少,就能为病人争取更多的时间,病人才有更大的获益。
另一个信息化。信息化也是目前非常重要的一个点。我们用脑防委的卒中急救地图,它是个信息化系统,从院前到院内、再到随访都是一整套信息化系统,加速了我们绿道建设,比如说一个老百姓得病了,他可以直接通过急救地图指引,导航到达最近的有救治能力的卒中中心。
医院是当地的龙头,老百姓认可度高,可能会呼叫我们的急救系统,上了救护车,急救大夫会直接录入地图,预警,一旦录入地图之后,我们科室、急诊科、导管室同时接收到信息,全部提前做好准备,在急诊大厅等候病人的到来。所有的工作都前移。医院之后,就不会再让家属动了,只负责守着病人,我们医护人员全部围上去,叫“病人不动大夫动”,无论挂号交费,还是CT检查,我们都有专人陪同,这样大大缩短了救治时间,也体现出我们的优势,红马甲和绿马甲是我们卒中中心医护人员的标志,也就是我们沧州模式的特色。
Q7
这种绿道模式能够向全国其他地市级、医院推广吗?
A7:其实是可以的。这种医院的长海模式。主要特色是融合,医院以前是神经内科负责溶栓,神经外科是负责取栓,两科配合,现在最大的改变,是把内科和外科融合了,成立了一个科室,叫神经血管介入科(溶栓取栓病房),专门负责溶栓、取栓,这样一来医院的管理都非常有序。
涉及到的环节越少,绿道越通畅。只要病人到院,一个是急诊,一个是我们科,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在推动和建设过程中遇到任何困难,只需两个科室商量就能解决。医院的质控会也要定期召开,把绿道模式进一步优化,这是一个持续改进的过程。
Q8
多科室合作,跨科室交流,您的“融合”是怎么推行的?
A8:最近也在思考融合的概念。其实融合首先是技术的融合,我是从事神经外科的大夫,后来逐渐走向介入,从出血又走向缺血,从缺血又走向取栓,从取栓又走到溶栓,其实是个人技术的融合,我自己的状态是一个融合性的状态。
当然,我们第一步的融合是从神经介入的融合。目前做神经介入的有放射介入、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的大夫。起初组建神经血管介入科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半内科大夫,一半外科大夫组建的,那时候我们只负责介入,其实已经开始内外之间有一个融合了。
反观以前,医院多科室一起来做一件溶栓的事情,反而没做好,而且数据很难看,排名是很靠后的。而我们科室的人员很少,竟然把取栓做到全国排名很靠前,医院就下定决心,把一部分内科想干溶栓的年轻大夫放到我们科,组建了一个真正的融合的病区,叫溶栓取栓病房。前后从年到年,经历了4年的时间,一步一步的发展起来的。就是大家在一起,真正做点儿实事儿。
Q9
不同的科室有不同的优点和优势,您觉得如何发挥各自的优势呢?
A9:目前咱们中国的神经介入这个领域是由三方人员在做:一个是放射介入科,一个是神经内科,一个是神经外科,他们每个专业、每个科室都有自己的特点。放射介入科是最早接触射线,最早接触介入的,全身血管他们都做,神经只是这里面的一个亚专业。他们出身是影像科大夫。
神经外科也在做,神经外科大夫的特点是什么?动手能力强,解剖掌握的好,这是先天优势,介入手术操作虽然技巧上简单一些,但是它毕竟是个操作,这就是外科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外科大夫的缺点是理论性可能要差一些,这正好是内科大夫的优势,理论很强,病源掌握在神经内科的手里,他们掌握溶栓,又会有取栓的需求,所以说有的神经内科大夫也做。
其实这三方专业的医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脑血管病医生。我记得,医院进修的时候,凌锋教授就给脑血管病医生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义:“一个真正的脑血管医生,是一个左手拿手术刀,右手拿导管的神经内科医生”。细细品这句话我认为其实就是融合。脑血管病医生以疾病为中心去治疗这种疾病,技术是围绕着疾病来做的,并不是说我是内科大夫,我就要用内科的手段,我是外科大夫,就用外科手段,我是介入科大夫,就用介入科手段,不是的。目的是治疗疾病,要发挥各个专业的优势,但是早年的时候,咱们国家的一个特点,就是外科、内科、放射科这样分的,其实未来要打造的就是融合,我给自己贴的标签是脑血管病医生,它就是以疾病命名的名字,脑防委的巢葆华处长讲过,未来脑血管病会从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提出来,成立脑血管病中心,它也是一个平级的二级学科。医院是先行者,我们也一直在学习和模仿。不久的将来,以我们科为例,我们科的大夫无论他是神经外科还是内科毕业,从开始接受的培训,就是内外兼修,等他们这一代成长起来,就会是一个真正的全面的脑血管病医生。
Q10
如果从神经介入领域说,医院医院比特色是什么?
A10:说到医院我们科,最大的特色其实就是内外融合,真正的一个融合性的病房。这里面又有神经内科大夫,又有神经外科大夫,统一治疗脑血管疾病。同时,我们掌握开刀技术,介入技术,还有内科的药物治疗技术,可以给病人一个全方位的诊疗。而且我们的快速反应,统一管理,减少了多科室之间合作的壁垒。这应该是目前和全国其他同行来比,我们做的比较有特色的地方。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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