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7月1日早晨七点多钟,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县八一桥水电站的工作人员高某全像往常一样来到水库大坝上查看水位,突然发现水库里漂浮着一具背部朝上的尸体。高某全感到事态严重,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随后立即抵达现场,一方面进行尸体打捞工作,另一方面向报案人了解案件细节。
据高某全叙述,6月30日下午六七点钟,他在水库清理垃圾时并未发现异样,7月1日一大早便发现了尸体,很可能是6月30日夜间从上游漂下来,进入水库的。
尸体被打捞上岸后,警方通过尸表检查发现,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年龄约在40岁左右。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巨人观,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来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20多天前;脑后及颈部有二十多道创口,从创口的宽度和深度来看,初步推断是用刀具类的锐器造成;左侧大腿有明显的疤痕,脚腕上系有一条绳索编织的脚环,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根据以上结果,警方断定这是一起杀人抛尸案件。鉴于案情重大,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案件侦破工作全面展开。
警方的第一步工作是查找抛尸地点。八一桥水电站是色曲河上的一座小型水电站,距离上游的德格县城约15公里左右。警方以八一桥水电站为起点,沿色曲河两岸向上游进行走访调查,寻找犯罪嫌疑人的抛尸地点。
与此同时,查找尸源的工作也在同步进行,警方对近期的人员失踪案件进行梳理排查,很快发现:6月6日下午,一名男子报案称自己的弟弟邓某已经失联超过24小时。
此时,法医尸检传来消息,死者的鼻腔,口腔及呼吸道没有溺水迹象,说明死者是死后入水,死因是:锐器刺破左椎动脉导致失血性休克而亡。这进一步验证了警方的初步推断是正确的。
警方立即联络失踪案的报案人前来辨认尸体,通过左大腿的疤痕及脚环,报案人辨认出死者正是失踪了20多天的弟弟邓某。警方随即找到失踪者邓某的妻子白某前来认尸,可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白某无法辨认。警方最终通过比对报案人及邓某儿子的DNA,证实了死者就是邓某。
确定了尸源,警方的下一步工作是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展开摸排调查,寻找与死者有过重大矛盾或经济纠纷的人。
据死者的哥哥讲述,他和弟弟邓某是甘肃人,十三年前来到德格,盘下了一家铺面,以加工铝合金门窗为生。邓某今年40岁,娶了当地女子白某为妻,育有一儿一女,儿子8岁,女儿3岁。
平日店铺里就他们兄弟俩一起干活,关系非常密切。6月5日早晨,报案人发现弟弟邓某没来店铺,刚开始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干活累了,休息一天。直到下午5点多钟,发现邓某依旧没来店里,于是便打电话问问情况。
结果电话拨通了,却无人接听,报案人一连打了5遍,都无人接听,于是第二天一早便跑去弟弟的住处,结果弟媳白某对他说:邓某昨晚彻夜未归。
报案人顿时感到大事不妙,弟弟为人老实本分,平日里即使有事离开也会打个招呼,怎么这次竟会如此反常?
报案人挨个给所有他们兄弟俩认识的朋友,客户打电话,询问弟弟的下落,得到的结果是无人知晓。他又给甘肃老家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邓某并没有回家。
无奈之下,报案人和弟媳白某于当天下午到派出所报了失踪案,希望通过警方来查找邓某的下落。
邓某的妻子白某向警方讲述,6月5日下午17:30左右,邓某接到一个电话后便离开了家,没有向她交代具体的去向,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电话也无人接听。
当时调查邓某失踪案时发现了一个疑点,邓某的银行卡在他失踪的第二天上午发生过交易,通过监控发现持卡取钱的是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子,并不是邓某本人。警方通过视频追踪发现,这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是邓某的妻子白某,陪同她一起去取钱的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警方找到白某核实情况时,白某表示取钱是为了交房租,陪同她的男子是其表哥贾某。警方又找到邓某的哥哥核实情况,他表示曾在弟弟家中见过白某的表哥贾某,警方也就没有再追查下去。
这时,关于邓某的社会关系调查也一一汇报了上来。由于邓氏兄弟是外地人,在当地属于本分老实的手艺人,没有与他人结过仇怨。有时候明知道自己吃了亏,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处理。
经济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因为他们承接的工程项目数额都不大,不至于为此而杀人抛尸,铤而走险。
这可就奇怪了,既不是仇杀,也不像财杀,那么邓某究竟是被谁杀害的呢?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邓某的妻子白某的讲述让警方意识到,邓某失踪当天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这个最后给他打电话的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方根据白某提供的线索进行追查,发现6月5日邓某的通话记录显示并没有在17点左右接听电话的记录,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15点左右。警方多次找白某核实情况,可白某一口咬定邓某离家前确实接到一个电话,这与警方所掌握的情况存在很大的出入,那么白某为何要对警方撒谎呢?
随即,警方通过排查邓某住处的周边监控,也没有发现邓某在6月5日下午17点左右离家的行踪。
据此,警方对白某产生了怀疑,可由于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邓某的死与白某有直接关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给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带来更大的难度,警方决定对白某实施秘密监控,密切注意她的动向。
然而白某的行为却一如往昔,除了每天接送两个孩子上学放学,就是在附近街巷路口寻找邓某,没有发现她与其它人有密切接触的迹象。
案件就此陷入停滞,专案组成员重新梳理线索后认为:邓某只有回家,没有离家的监控视频是反常的,邓某不可能凭空从县城的家里跑到15公里外的水库,这其中一定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为此,图侦组民警将案发时间前后的监控视频进行仔细排查,决心找出邓某从县城家中到横尸水库的蛛丝马迹。
经过连续奋战和反复查阅,警方终于有所发现,就在6月5日邓某失踪当晚11点多,有一男一女驾驶一辆摩托车从县城方向往八一桥水电站方向驶去,摩托车后架上绑着一个很大的塑料桶,回来的时候恰好塑料桶也不见了。
从体貌特征上来看,摩托车上的女子与白某有些相似,可那名男子却明显不是邓某。从行驶轨迹和时间上来判断,这辆摩托车上的男女极有可能是去抛尸。
如果警方的推测成立,那就说明邓某是在家中遇害后,再被抛尸到河里的。根据死者的受创程度来判断,二十多道创口无疑会在作案现场流下大量的血迹,可警方初次在邓某家中勘察时却并未发现可疑血迹,之后在专业设备的辅助下,经过反复细致的勘察,终于在地板的死角和窗帘上发现了几点零星的疑似血迹。
警方迅速提取血迹样本进行鉴定,同时对白某展开讯问,在强大的证据面前,白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供述了因夫妻感情不和而杀害邓某的犯罪事实。
警方考虑到白某身为女性,难以独自实施杀害邓某并完成抛尸的过程,要求白某供述其同伙,可白某坚称是她自己杀的邓某,跟其它人无关。
警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白某的供述,很快那名陪她去银行取钱的年轻男子的身份信息被警方摸清,他根本就不是白某的表哥,两人之间也没有亲属关系。
从邓某家提取的血迹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根据DNA比对结果,这些血迹正是受害人邓某的。
在铁的证据面前,白某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一五一十地供述了她和贾某合谋杀害邓某并抛尸河中的犯罪事实,还供出了贾某的藏身之处。警方迅速出动,将躲在乡下的贾某抓获,并从屋门后的一个地板缝隙中起获了作案凶器。
到案后,贾某对杀害邓某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白某今年41岁,德格县白亚乡人,她自幼父母双亡,是由阿姨抚养长大的。贾某是白某的同乡,今年31岁,两人从小就认识,后来失去了联系。
长大后,白某来到德格县城,经人介绍嫁给了有手艺,能吃苦的邓某,婚后生育了两个孩子。有儿有女,丈夫忠厚老实,对白某和两个孩子疼爱有加,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是小康之家,圆满幸福。
然而就在几年前,白某和贾某偶然间相遇,两人竟然互相产生了情愫。为了掩人耳目,贾某以白某表哥的身份出现在邓某面前,白某还以贾某生病需要调养为名,让贾某在家中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邓某和邓某的哥哥都没有对贾某的身份产生怀疑,两个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舅舅前舅舅后地喊着。
随着两人的感情进一步升温,贾某提出要与白某私奔,可白某以孩子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贾某表示那只好自己一个人离开,白某又拉着贾某舍不得他离开。
6月5日下午,贾某来到邓某家中找白某,当时邓某也在家。下午五点多钟,邓某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回房休息了。贾某和白某继续商量着两人的未来,但白某始终以女儿太小为由拒绝私奔。爱恨交织下,贾某提出“把邓某杀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白某说“如果你要杀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随后就出门把门反锁上,留下正在休息的邓某和贾某在屋里。贾某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朝邓某的脑后和颈部疯狂戳刺了20余刀,邓某当场身亡。
杀人后,贾某打电话给出门不久的白某,让她买一个大塑料桶和编织袋回来装尸体,当晚十一点多,两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将邓某的尸体用摩托车载至距离县城不到三公里的一座污水处理厂的小桥上,把尸体倒入河中,再将塑料桶仍在了附近的一个垃圾站。
之后,他们把房间里留下的血迹进行打扫和清洗,贾某随后躲到乡下老家,两人约好近期不再联系,以免被警察看出破绽,直到被警方抓获时,贾某还不知道他们的犯罪事实已被警方全部掌握。
白某原本有着可爱的儿女,忠厚的丈夫,美满的家庭,却不满足于现状,深陷于情夫给予的激情与浪漫,最终家破人亡,身陷囹圄。俗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是在告诫世人凡事切忌过犹不及,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
当今社会的婚恋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和扭曲,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保持初心,保持对神圣婚姻的敬畏。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离开。千万不要“借爱这个字,干尽世间所有的丑事!”